二三345章我终于提起她了？3982

话多少带了无奈感，听上去很心酸。

    一个在欧洲市场金融驰骋几十载的男人，到他的晚年，连基本的记忆力都没了…

    夏若寒扶着单老坐到花园的长椅上，从花园桌上的点心里拿了一块他最爱的薄荷糕给他：“我之前就听人说您很喜欢吃薄荷糕”。

    夏若寒现下温和的态度让单老很满意。

    “是，我以前很喜欢吃的…”

    单老伸手要接过。

    夏若寒只见仆人站在单老的身后拼命朝她摆手，夏若寒这才想起来，单老现在的肠胃已经不适宜吃这种糕点，只能吃些流食。

    “我一会去给您煮薄荷粥，好吗”？夏若寒连忙躲过他手里的薄荷糕。

    “你这个孩子…”单老不满的看着她：“粥怎么和糕点相比”？

    夏若寒索性将薄荷糕塞进嘴里吃的干干净净，单老的眸光僵了下，下一秒又缓慢而沧桑的道：“林依也很喜欢次薄荷糕”。

    “林依是谁”？夏若寒顺藤摸瓜的问了下去。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单老望向远处，眼角的皱纹深县，沧桑极了：“是我…第一个杀的人”。

    “什么”？夏若寒震惊的睁大了眼，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依是他第一个杀的人？

    “你很惊讶”？单老的目光有些滞住，没有焦距的望着远方，却是在跟她说话。

    “我以为…她是你深爱过的女人”。

    夏若寒呆呆的说道，或者就是他的某个亲人，怎么会是他杀掉的人？

    “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单老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声音充斥着苍老。

    “……”

    他杀了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

    “不知道是这病还是年纪大了，前两天的事都不记得，年轻时候的事倒记得清清楚楚的”。单老叹了口气，双手拄在拐杖上：“可能过些天，我连林依都忘了…”

    ……

    单老现在说话已经前后不连贯，无法将一些事顺序说完，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说到哪是哪。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夏若寒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坐到他身旁问道。

    “为什么”？单老闻言笑了一声，有些自嘲：“她死前都在恨我，都在讨厌我，连求饶都没有和我说一句”。

    “……”

    “她对我说，开，反正这就是你的行为方式”！单老苦笑一声，眼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

    这句话好耳熟…

    夏若寒咬唇想着，蓦地才想起来，不禁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唇。

    庄园宴会那晚，单老要杀她，她没有求饶，说的一句话就是：开，反正这就是你们的行为方式！

    ……

    后来单老莫名其妙的就放过她了。

    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谁，而是…她说了和林依一样的话？

    “那为什么您肯放过我，却不肯放过她”？夏若寒不由得问道。

    那个林依还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分量自然比她夏若寒重多了…

    “我下不了手杀她两次…”单老声音苍老极了，遥遥的望着远方：“她临死前说那句话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恨我…恨我毁了她的幸福”。

    ……

    单老把她当成林依了？

    那她是不是该感谢林依，不是林依，她这条命怎么会活到现在。

    “她认定我是个卑鄙小人，可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杀过一个人，到后来，我手上的就停不下来了…”单老再度把话题扯远，双手握在拐杖上慢慢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前走去：“我这一生，杀了多少人我已经不记得了”。

    ……

    夏若寒不得不再一次去引导他说出自己的故事：“您毁了她的幸福”？

    “当年，我把她如珠如宝的疼爱，发誓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单老慢慢往花园里走去，一路自言自语般的讲述着：“那时的单家远没有现在兴盛，我和弟弟都还是想一展抱负的年轻人，有热血有热情…”

    ……

    弟弟？怎么又冒出一个弟弟？他的亲弟弟吗？

    夏若寒跟在他身后没有打断他，听着他诉说。

    “我同林依说，我要在欧洲扎住根，我要在欧洲的土地上赚尽钱…我要她做全世界最有钱的女人”。

    单老缓缓说着：“我把林依带着身边，每天不管多累都会陪她说上一到两个小时的话…都会吃她亲手做的薄荷糕，在欧洲，是没有这种中国糕点买的”。

    “后来呢”？夏若寒问道。

    听上去两个人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最后要决裂到杀自己最爱的女人？

    “后来”？闻言，单老的脚步停下来，晃了晃神：“后来我的弟弟要我别和她在一起，要我把林依赶走”。

    “为什么”？夏若寒不解。

    “为什么？是啊，我当时也问他为什么，我兄弟没回答得上来，支支吾吾的不像个男人”！单老说这话的语气里带着愤怒，手跟着颤抖。

    “……”

    “他要是早跟我这个做哥哥的说清楚，我就不会陷在里边抽身不出来了…”单老有些激动的握住拐杖。

    ……。

    夏若寒还没张嘴问一句后来呢，单老又开口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林依更早之前就爱上我的弟弟，但我弟弟拒绝她，她心有不甘，想试图通过我来接近弟弟，而我…却爱上了林依”。

    一爱上就是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