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谷往事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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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流浪记

    某年某日，小明他妈妈送他到车站。妈妈回去了，小明挎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开始了自己的流浪。

    活了这么久，他终于要一个人，出去透口气了。

    赶到车站的时候小明错过了1点的车，然后买了5点半的票，站票。车很守规矩的晚点了。恩，这是后话。

    坐在车站，小明肚子又饿了，买了盒绿豆糕，张嘴就吧唧吧唧嚼了一块，不知其味，有点干，一瓶南山两口就完了。

    吃完东西，他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书店找书看去了，二楼收银哪位徐娘半老的姐姐刚好也在，两人点点头微笑问候。找书的时候听到另一位红衣姐姐说：收银的“姐姐”本来今天是休息的，过来拿点东西。

    没有早一点，没有晚一点，刚好于万千人海中遇见。

    小明笑了笑，这不会是那该死的缘分吧他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安安静静的看书，耳机里循环着山人的香格里拉。一不小心把沈先生的浮生六记看完了。在评论里看到，后面两篇是冒牌货。不由感叹：“我们中国喜欢搞山寨原来也是有历史渊源的”。然后芸他很喜欢。

    小明还书的时候，好像看到她牵着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家伙穿过书廊。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招呼，所以没去。

    她跟他，背道而驰。

    生活改变了很多东西，她还是她，她还是那么可爱，娃娃脸，圆圆的大杏眼，背影更加清晰了，不再是暴雨下的一片朦胧。

    存一寸光阴，换一个世纪。

    摘一片苦心，酿一滴蜂蜜。

    爱不爱你，爱久见人心。只是，没给小明时间。

    爱情也分类别。

    有一种是一次微笑，一句承诺，就是一生，就是永恒；不可思议吗世界上又有多少事不可思不可议而最不可思议的正是人，人的感情。

    还有一种是需要时间孕育的。它像是一个包含了很多的海洋，是在生活磨砺下他们的汗水和心血一点一滴汇聚成溪流，然后他们的灵魂和生命消融在这不断成长的溪流中，最终成了这深情伟大的海洋。

    怎么说，很多想说，还是没说，消失可能是最正确的方式。希望，随风。

    命运，还是巧合呢或者又是他想多了，不过是头顶老大在逗他玩。

    为什么要那么认真是的，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两个字，他太认真了人和社会，一切斗争的总结局也许都是中庸而已。

    与其认真不如随便。

    认真，还是天真，不过是心有魔债罢了。

    他某个时候这样想着，这是一种彻底的堕落吗

    堕落又怎么样，下流又怎么样，风流又怎么样，都得死。有钱寻一醉，没钱就寻一睡

    四点多快五点的样子，小明溜达着去了车站，他像往日一样游荡在大街上思绪陷入到深远的冥冥之中。眼前的亢瀣阑珊渐渐变成了模糊的缤纷一片；无数红白的光晕在这缤纷中静无声息地旋转。他看见一些在其间聚集成线；点线又组成色块；这些色块在堆垒，最后渐渐孵出一张脸。

    她的头稍稍偏歪着，淘气地对他笑着。这张脸是有动感的，甚至眼睫毛的颤动都能感觉到。嘴里好像在说些什么，声音有点模糊，他又似乎听得很清楚。

    过去的一瞬：

    “你希望结婚的时候我穿什么颜色啊”

    “白色”。

    “为什么啊”

    “你喜欢”。

    “你真好”

    那时候多简单，那时候多美好。

    六点的样子，流浪开始。

    虽然是站票，却没怎么站。小明很幸运，或者很有眼光的选了那个位置站着，现在回想仍然不自觉的笑了。

    对面坐着一个泰囧里的王宝强。不但形似，神似得也没话说。当然必须要提一点，不对，两点。他比王宝强帅，比王宝强高

    他旁边的大哥很欣赏他，他说：“你很憨厚虽然说话有点结巴，但我还是很欣赏你”。听口音这大哥像是四川人。

    王宝强听完还是笑呵呵的，并不介意。

    四川大哥，因为不想窝在家里，辞了家里电力局的工作，带着国庆或许就会结婚的未婚妻，兜兜转转由北到南，由南到北。现在又跑到湖北打拼。

    小明周边的人都很热情且真诚，当时。

    特别是他身边的广东大哥。

    书里说洞中不知年月，大家天南地北的侃大山，时间过得很快，傍边只有六个月大的孩子睡了，大家也就安静。

    小明晚上没有什么睡意，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他睁开眼看到对面的四川大哥把自己的寸衫裹着他怀里的女人，自个就穿着个短袖。问了声：“哥，冷吗”大哥笑着说：“身上有点冷，心里火热着呢”笑容很干净、洋溢满满的幸福。

    原来他也没睡着只是他没有入睡的原因可能和小明不同。

    坐在小明身边的广东大哥抱着他上二年级孩子的头，孩子的脚放在她妈妈的腿上，因为大哥要腾出一个位置给小明，所以他的孩子只能这样睡着。大嫂对大哥的做法颇有微词，小明也很尴尬，几度起身却都被大哥拉下来。

    “坐吧坐吧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啊，将就着凑合凑合嘛”大哥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广东腔调，小明却听得很清楚，很明白，心里拂过一层暖流。

    小明回过头看到竖躺在硬座上的小宝宝，宝宝睡得很安稳，他妈妈蹲在座位傍边小心翼翼的看护着，似乎感觉到小明的目光，40多岁的母亲投来一束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有一种东西，叫爱，不管你信不信，它真实存在

    母亲为了让孩子睡得舒服点，就这样蹲了半宿。

    小明看着当时身边的一幕幕，对生活的理解更多了。

    有些成长，就在一瞬之间。

    在武昌遇到一个老乡，五十来岁的奶奶，过来看自己的女儿，衣着华贵，面容富态，恍惚之间让他看到自己的某位血亲。

    霹雳巴拉的到了武汉，武汉很大，小明买了包黄鹤楼用到回家还剩大半包。

    去恩施的路上旁边的山很好，越过的几条不知名的河流也让他看着很顺眼，当时他想给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都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因为他心情不错。

    上午到了恩施，下车没多久姐夫在航空路接到他，然后去看了姐姐，一切安好。

    然后去了他三姨家里，姨父依然很健谈，聊了很多，扯到风水的时候，他姨父连连感叹道：“你隔壁那狗日的布局贼好，至少还有个几十年”小明当时立马拍腿兴奋道：“那是不是，他日头一过就轮到我啦”，姨爷抽了口烟，笑而不语。

    是不是后面的话少儿不宜呢小明当时想。

    小明说，他很喜欢这里，他想要在这里造一座木房子，夏天没事就过来避暑，老了就在这安度晚年。姨爷很爽快道：“没问题，我后山的油松随你挑。”

    相谈甚欢，相聚甚短。

    小明当晚就走了。

    后来他大舅妈有事，先回浙江了。然后他和只比他大几个月的小老表舒舒服服的潇洒了一阵子，动不动就横跨南北。

    有天晚上他俩从高德出来，在大街上溜达。

    “老弟老弟你看那个腰上捆着黄色针织衫的怎么样”

    “还可以。”

    “那个大长腿赞吧”

    “嗯，可以”

    “我靠，3点钟方向，极品啊”

    “还行”

    “老表一脚踹他屁股上，还行你大爷，你小子不是gay吧”

    小明反身一巴掌拍老表头上，咆哮道：“我操你大爷”

    老表双手收于胸前，一脸惊悚道：“别啊”

    “刷的一下”到了杭州，小明本来也买了把扇子想学汪涵，回去也装个有文化的人，可惜事与愿违啊不知道扔哪去啦接着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灵去了几个不知道是寺还是庙的寺庙。出来，惊出一背冷汗好险差点没出家

    差点忘了，还有个小插曲：小明屁颠屁颠的跑到洛阳白马寺的时候，白马没看到，倒是看到个大白眼。

    当时他逮住一个什么遮阳帽、太阳镜、口罩、袖筒、手套、丝袜乱七八槽的东西搞一身，应该是美女的美女问：“大姐，白马寺还有白马吗”

    对面的姑娘二话不说，一个白眼甩过来。

    还好她把太阳镜去造就她的事业线，否则连白眼都看不到了。

    在西湖边看别人遛狗的时候就忍不住yy“要是段公子的乐队搞成了，然后站在那几幢古董上面来一曲痛仰的西湖，是不是特拉风”。

    神经兮兮的小明总觉得西湖下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千岛湖牛逼吗

    牛逼

    反正小明是觉得他这辈子是搞不出来这家伙，技术活啊，当赏，可惜赏不起啊

    然后搭了个顺风车。

    这家伙可了不得啊千百万的富翁啊什么天涯海阁，那个宾馆的老板啊

    当小明坐在宝马车里，满脸恭敬小心翼翼浏览着车外的人車洪流，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冒哭，冒笑，冒见鬼

    一个红灯

    车头不多不少的压住了斑马线，小明恭恭敬敬从包里抽了根黄鹤楼递到大叔面前，大叔瞥了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盯着前方说道：“后座那个皮包里有个木盒子，里面还有几根阿什顿，雪茄刀会用吗”

    那眼神，那语气。

    一本正经，一身正气，搞得关二爷附体一样，还好不是在三国，搞不好就真的是好玩不过嫂子

    但小明仍然恭敬的将雪茄吧唧一下切好递给大叔，大叔用他那金光闪闪的都彭，吧唧一下点燃了阿什顿，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苍白的烟雾，一只手搭在车窗，一只手附在方向盘，随意的弹了弹灰烬

    小明仍然满脸恭敬，只是心里嘀咕“雪茄不是应该用火柴预热再点嘛阿什顿弹灰没见过”

    尔后小明想到一个故事：“一个人问陈寅恪先生，为什么学生们把恪读成，老师您没有去改正他说：“有必要吗”小明虽然还没到陈先生的境界，当时，也没说什么。

    等大叔雪茄抽得差不多了。

    小明说：“叔叔前面那个书店下，叔叔有事先忙。”

    大叔嗯了声。

    下了车，小明微笑挥手道：“叔叔再见，谢谢大叔”

    小明下车了，看着慢慢升起的车窗，渐行渐远的车身，感叹道：“宝马就是宝马，做了我老婆，还要我别摸你，真会玩。车窗都要搞一层纱窗，不知道干什么的”

    然后又嘀咕道：“等我踩了狗屎，搞俩乔治巴顿，小爷撞不死你。”

    这小兔崽子不负恩，也记仇，自尊心爆表，平时一副吊儿郎当、二世祖的样子，天塌下来，也睡个回笼觉再港。其实有些东西他很在乎、很敏感，关于情，关于义。

    一个人流落街头，满城的霓虹，却无法在他脸上抹上一丝笑容。路灯下，忍痛买了杯奶茶，喝了口，忍不住又胡思乱想了。

    百万和亿万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别个送小明到学校后，会下车给他开车门，会给他抬行李，还会问吃完饭冒没吃的话一起去不去还硬往口袋里硬塞钱

    远亲不如近邻啊可能没这么简单，他还是这样想了，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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